偶然聊到了香农,转一篇好文章

当恐龙在地球上行走时 dada:

大厦已经建成,我们能做的难道只是粉刷墙壁?今天和实验室一个老师讨论了有关通信基础理论研究的问题,感触颇深。

自己的研究工作一筹莫展,想慢慢从基础理论搞起,却又不能不面对着来自项目和论文的现实压力。

有点茫然,有些困惑,sigh当恐龙在地球上行走时Robert Lucky (translatede by xyzs on xys)克劳得。

香农的是伟大的数学家和工程师,他的去世促使我思考这样一个现像,即今天的文化似乎没了技术上的超级英雄。

于是,我在想今天的香农们在哪里呢?一个月前,我刚刚参加了坐落在新泽西州的贝耳实验室的香农塑像落成仪式,香农就是在那里构筑信息论的。

塑像旁的玻璃盒子里展示着香农的那篇经典论文,“通信的数学理论”。

由于年代已久,杂志的纸页已经泛黄,但那些写于1947年的字句却仍然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且至今不衰:“通信最根本的问题就是,在某一点精确地或者近似地复制在另一点选取的讯息”。

香农的论文非常清晰,充满了深刻的见解。

我认为他的信道容量的公式,也就是关于在零错误概率下信息最大传输率的公式,是我们这个领域里最简洁,最有力而且最漂亮的公式之一。

今天这样的公式又在哪呢?我的眼光又落在了毗邻的一个玻璃盒子上,上面写着“贝耳实验室作者近年来的贡献”,里面突出的位置放着一本有关ATM适应层协议的书。

我的眼睛在两边来回扫视,一边是香农的信息论的构想,另一边是现实世界中的计算机通讯协议设计。

我想这就是结果吧,后者是留给我们这些俗人来做的。

童年时代,我和其他的同龄孩子一样,对恐龙非常着迷。

我会一直盯着那些雷龙和暴龙骨架,在想这些巨兽究竟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一个世界里。

我对那些生活在同一时代的小飞禽走兽一点都不感兴趣。

让我着迷的是那些大家伙。

我在想象过去的工程师时也是如此。

我曾经翻阅其他1947年的杂志,想看一看香农工作的水平。

那时的世界是什么个样子?结果发现很多是些很容易被遗忘的那种类似于小飞禽走兽的工程的东西,他们在以后几十年的适者生存的世界里都绝种了。

唉,我自己也写过些这种小飞禽走兽般的论文。

没有一个博物馆会对他们有兴趣。

当香农在贝耳实验室的过道里骑独轮车时,他旁边闪过的是肖特基,巴丁,布拉丁和其他正在测试第一个晶体管的人。

此时,第一个数字计算机在不远处正处于开发中。

微波无线电也因为得益于战争中获取的雷达的经验在设计中。

这是一个史前怪兽主宰的世界。

最近,我应邀请替一本百科全书编辑有关通信领域的资料。

现有的版本中有十几篇那些发明了无线电,电视,电报,电话和其他电子媒介的先驱者的传记。

他们的名字对我们都很熟悉:贝耳,摩斯,马可尼,阿姆斯壮,萨尔诺夫,兹沃尔金,法恩斯沃斯,得福雷斯特,海索泰恩,古得麦克和沃森等人。

但让我感叹的是其中竟没有一篇是1950年以后发明了什么东西的人的传记。

我当时就觉得这本百科全书必须得更新了。

加谁呢?香农,毫无疑问。

还有谁呢?想想看。

五十年后,当人们在这本百科全书里寻找今天通信领域的开拓者时,他们会看到哪些人的传记呢?不是说当今世界没有什么伟大的成就。

在通信领域,我们就有光通信,无处不有的无线电,因特网以及万维网。

但是,个人的贡献却似乎没有过去那么突出了。

这个世界已变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复杂。

过去好像只有几十个才子在做开拓性的技术工作,如今却有上百万的人在做些比如修改协议细节等重要但又很容易被遗忘的事。

我自己赶上了那段常被称为贝耳实验室黄金年代的尾巴。

我真痛惜那种文化的消失以及恐龙在地球上行走时那种重踏的逝去。

但我又不信那时那地真的比今天更好。

我们丢失了个性的风采。

但我们得到的却是现代技术那令人振奋的力量。

我可以想象恐龙抬起笨挫的脑袋,盯着747在天空翱翔留下的运迹。

它肯定在想谁创造了这些。

我觉得是我们大家。

这也就是我们当今的世界运行的方式。

13:11 life
16 May 2006 , 写于 国信嘉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