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五六月之交的时节,温度却反常的驻留在30°上下徘徊,其中还间杂着更凉爽的几场雨天,实在不像是典型的杭州夏天的前奏。
家庭生活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停顿:
小天按部就班的在小学读过注定流逝的日常,小拉在岳阳在爷爷奶奶身边懵懂的继续着「留守幼儿」的幸福生活;
而我则牵扯在诸如小拉不在身边则搬家缺乏刚需驱动, 但是不搬好家腾好地方,就连开口忽悠父母过来短住的资本都欠缺这种悖论之中;
明明想小拉想的厉害,但是又有时候被V的惯例的消极和坐看的姿态撩得气苦,自我振作的那口气便往往刚刚鼓起就泄掉;而反过来,更多的争论和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气氛如同凝胶,荡漾在乱糟糟的房间里,有时候简直窒息。生活果然如同荆棘缠身,少一动弹,就会皮破血流,泪流满面。
到头来,被丈母娘好好的说了顿——尽管并不能完全认同,可是触动是有的。至少,做好自己且日拱一卒的姿态,轻易丢掉实在舍不得。
所以,把自己的思绪和预期缩回短短的现实,每天早上,不厌其烦的整理房间,甚至开始勇敢的发掘和扬弃旧家里堆积已久的历史纸堆。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每天收拾一点,一个书架或者一个柜子的缓慢推进,终究让我心态平和下来,隐隐的感觉自己停滞的生活似乎终于拖着生锈的轴承开始勉强滚动了。
四个半小时从杭州到北京,高铁速度令人咂舌,终于改变了观念级别的惯性思维,至少时间和空间概念,到了重新定义的时候。
这也让我觉得多多少少我又站在类似当年看着电视进屋、空调入户、手机普及那种时间点的莫名的憧憬。
借着这次出差去拜访了CW现在居住的海淀区的优雅小区,蹭上了他妈妈这趟回岳阳前的最后一顿家常晚饭,他家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不少,至少已经比我和CW初识的年纪要大了。
和CW夫妇一道,在38°的北京夏天的夜晚,去看望刚生二胎的May。夜晚的老小区不知道为何遍地是挖掘和施工隔离带,比起几年前过来那次说不上究竟变化大还是不大。但是我却奇怪的清晰记得当时下午在小区门口一家中式连锁粥面铺等待的场景。那个时候,May结婚不久,也刚刚收拾好这里的房子。那个时候她爸爸还并没有查出病,而妈妈也依然健在。
到了楼下,却电话里知道May已经睡过去了(顺便埋怨下北京糟糕的夜晚堵车),在楼下吹着风,一度打算上楼和她老公聊几句,放下红包就走,心里也并没有遗憾之类的情绪:毕竟王子猷珠玉在前。
当然,事情没有那么戏剧性,进屋后不久,May自己醒来了,大家惯例的匆匆聊天互嘲,最终时间不早外加担心产妇伤口笑崩,我们适时收工告辞。北京的夏天似乎还是记忆中那种清晨黄昏和白昼气氛迥然的老样子,习惯了杭州夏天酷暑的我,只觉得夜风爽然。
May的爸爸也在,对我来说,样貌当然一眼可以认出,精神也很不错;可是他在我自我介绍之前,却并没有认出我来,这才提醒我,原来上次见到他,恐怕还是大学寒暑假期间,甚至更早的二十年前了?
人的记忆是奇怪的事情。
于是五月已经过去,就连六月也都迈向夏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