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

从家乡回来,此时竟然习惯说’归来’?和表弟挂在QQ上的’回归’两相对比,实在汗颜. 偏偏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家乡的古楼果然又修的漂亮了,从我出生起就没有变过样子的景点,这次竟然当真有了些’精致’的意味在里头,就算是看过多次的我,这回也觉得真的有可看之处了。

几天里面忙乱的不得了,看过了无数的面庞,仿佛是把自己成长过程中的人从头到尾又过了一遍,当中不乏有十几年不见的旧邻居和长辈,于是既有昔日重回的错觉,但是每每又被那些白发和眼角的皱纹所提醒,时间早已静静流逝。

昔日寒暑假必然会有无聊的几人组瞎晃荡的电脑城,如今早已不知经过几番的改头换面,变成了一个两天后我就无法记得确切用途的场所——或者是茶楼?让我倍感奇怪的是,为什么每次同学聚会所选定的那块福地,当年总有无数大小乞丐追讨,如今居然和谐的一个乞丐的身影都看不到了,倒是路边的各种琳琅满目的生意,很有蒸蒸日上的气势。

国庆几天,先凉后热,导致后面两天被阳光一晒,顿时有了在暑假的感觉,明明板着指头数数不过一两天的归期了,却偏偏会涌起暑日犹长,大可倦睡度日的幸福的错觉,可惜,这次的‘暑假’终究太短,甚至连作为保留项目的‘图书城空手来去一日游’都未成行,何况话说回来,再拖着个天生懒懒的尾巴,就算有时间,也未必可以成行。

夜晚的烧烤照例是要吃的,坐在烟熏火燎,人声鼎沸的厅里,等着姗姗来迟的朋友,满以为是熟门熟路的老地方了,稍加点拨,应该就可以屁颠屁颠的赶过来,谁知道还要左短信又短信的确认,这时开始带着酸味的嫉妒起邻桌的一个哥们,他只管摸出手机,用字正腔圆的家乡话,带着点地道的痞气大声吼出来:“来萨,我在三毛恰烧烤列!”——挂机,继续开吃。等到人来了,也不过四个人而已,且早已没有当年挥炙啖朱亥的豪气,秀气的紧。仿佛经年渴酒的人,离开饭桌前,竟只能拿起茶杯轻轻一干——更还有不地道者,冠冕道‘要一个人静静’,赫然行藏娇之实,只能撕咬烧烤之时心诋毁之了。

忙过这些日子,似乎算是忙过了件大事,无论杭州或是家乡,应当说遇见场面都是和谐的紧,倒反而是自己到了同学面前,仿佛是找醉一般,让自己小小的难受一下,可惜,终究都未曾醉透。

回来前的一个晚上,看着焦头烂额发短信的表弟,我很忽然的严肃的问他:“你觉得……活着快乐么……?”,他惊惶的瞪大他的大眼睛看着我,似乎被这个伪哲学的问题给镇住了——“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这个被《无限恐怖》迷得七荤八素的家伙脑子里估计蹦出来的是这些联想,一通牢骚之后,他开始胡言乱语的憧憬被神选之后扔到《无限恐怖》的异空间的种种——这些经过其实也没多久,因为很快我们都得到了结论,我们这种估计扔进去就直接报账了。

无奈,其实现实和幻想都没有更多的选择。只有顽强。

结婚回家,还记得那天吃三毛也就大侠、王八和我们两人而已。
04 Oct 2007 , 写于 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