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某些原因,最近开始听起了网络播客,的确有一些不错的声音和电台,比如,「港影留声」。就在这个晚上,随意选到了讲《功夫》的这一期。
原来已经十年了,听到主播这样说的时候,我心里不由得惊了一惊;接下来,年轻的主播用一种纪录片里报道文物一样的口吻说到,可惜我们大多数人都没有机会能够在大荧幕上看到这部出色的电影(大意)时,我脑海中的世界观都仿佛被电波干扰的电视画面一样,大大的扭动了一下。定下了神来,这个年轻而迅速的世界,让曾经在电影院里把《功夫》和不同的人看了四遍的我,简直情何以堪。
第一场,是首映当天,但是因为买票晚了些,并非首场;所以,完场出门,已经是快一点钟的午夜 了,散场的人群倒是把街道映衬得热闹非凡,天空飘着冷冷的小雨,但是,和老婆(当然,那时还不是老婆…)刚走到路口打车时,天上居然飘起了雪花。记得那天我是骑着自行车到的电影院,车就停在电影院门前,但是因为太晚了,我坚持一起打车送她到了她家再直接回转学校,计划第二天再去电影院取车。
可是,临时的紧急任务并不管计划如何,或者天气怎样,第二天,我就和室友扛着板子顶着大雪去绍兴出差了;一待就是两天半,当中后面两天几乎没有睡觉,等到调试完毕,才被放回了杭州。
印象中,是圣诞节前后(确凿,细查《功夫》大陆首映日期, 2004年12月23日), 而圣诞节当天我踱步在熬夜的写字楼的楼梯间和老婆煲电话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而大雪后静静的沈园清冷而隽永的那份孤独,也堪称我记忆中最美的景致之一。
等回到了杭州,大雪才将将停下,等我想起了停在外面的自行车,跑去寻找时,早就没了踪影。考虑到破烂的程度,我宁愿相信它是随积雪化去了。
第二场,是结束了实验室调试,和导师夫妇加室友一起看的;
第三场,是有毕业的同学返校来聚会,临走时光无处消磨,终于大家齐齐去看的;
第四场,是春节回家,带着没看过的表弟们一起看的。
四场之后,并未有厌烦之感,只能说好电影就是好电影。
再回头想想,如今已经仿佛挂在「无厘头博物馆」里瞻仰的几部老片,居然我都还回想得起他们在身边上映的点滴:
还记得初中时,家附近的体育馆兼电影院门前海报栏贴出《唐伯虎点秋香》的海报,我心中腹诽「这不就是《三笑》么?」,结果到了周一,看过的同学唾沫横飞的回顾唐家「霸王枪」时, 我心里无法形容的「我靠,这货是啥,太扯了吧?」的震惊;
初中毕业,跟着老爸参加水电系统的夏令营,住宿在黄山脚下,晚上我们有的吹牛打屁,有的自己跑出去玩玩;有相邻地市的小伙伴自己跑出去看了场电影,回来后也激动不已的分享,那部片子就是正在电影院上映的《九品芝麻官》;
这些经历,哪怕现在想来,似乎都没过去多久。但是如果精确算一算年头,真的让人悚然;
关于电影和书本,有着互通之处。能对心灵和记忆造成冲击的,不光是他们所承载的内容,甚至是关于载体阅读观赏行为的本身的记忆(书本上的一道折痕、扉页父亲代刻的藏书印、不经意看到的一道陈年的茶渍、信手写在书边的无聊注解;影院低落的门楣、排队喜悦的人群和喧闹的小孩、平安夜散场后的零星雪花)也带来了这整个回忆过程中更为丰富的维度。
我怎么能不珍视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