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上一篇日志两个月(大概)之后了,提起笔来,斟酌半天,却也只能写下Moonshine 054这种自我放水的标题。
两个月坐在桌前,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可是如果翻翻自己的一些闲碎的饭否,才发现其实逝水一般,并没有那么的平淡,只是身侧流过,痕迹不显罢了。
今年暑假前半段就是世界杯的季节,无论是个人喜好还是心境,都是我没有太关注,只是旁观者一般的看着喧闹的狂欢,而且做一个不看球的成年人,仿佛是在这个酷热的夏天,多出了好多好多的时间。
继续被老婆和爸妈之间的膈应所烦恼,所幸读完一部王阳明的传记,发现纵然是圣贤,身前身后的家事也依然是烦恼无比,顿时觉得长出了一口气。而,半哄半催把爸妈和小啦给劝到杭州过暑假,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所谓家人,到底还是见面之后,矛盾也好、融洽也好,面对面的解决就算再难,也好过于无休止的揣测。
群里热闹的谈着国庆节二十年毕业聚会的事情,对我无可无不可,正反两面既有着‘一期一会’的感慨,也有着‘人生如逆旅,彼此皆过客’的惫怠,但是终究还是报着名再说,哪怕是存了和要好的几位能多次碰头的机会也好。
最近一些公司人事上的项目和人事上的事情有些烦心;处理来处理去,多少有些两难,这才体会到了,只有守住自己所谓「原则」,所谓不论情势千变万化,唯独秉持自己的「道」恐怕才是真的最偷懒的方法,最适合懒人了。这是难得的现学现卖,好歹第一季度读了些王阳明以及在‘正义’‘功利’间激辩的《治大国:古代中国的正义两难》——甚至就连一本描述清朝前中期的士林风气怎样被皇权驯化的书里,也遍布了各种两难纠结。散心尤甚读小说。
某天,接到毕业二十几年后只见过一次面的初中时好友的求助电话,既对同为中年人作为家里支柱,必须面对生老病死时的无奈而心有戚戚,又对自己当时困惑于对几乎已经陌生的他到底应该信任多少和能帮多少时的犹豫而沮丧;而这几十年前的记忆,已经越来越近乎历史。
就仿佛听人在点评《狄仁杰III》谈到徐克的过往作品,唏嘘说到,徐克的那些作品现在青年观影群体可能都没怎么接触云云。殊不知,老怪那些耳熟能详的经典作品,好些当年对我来说可都曾是新片——甚至在论坛上看人聊周星驰,说起2005年的《功夫》都说这部作品当年盛况可能现在没多少人知道,作为当年直接在电影院看了5遍(前两年3D重映又看了一遍)的人,能不叹老?
爸妈这次按照国庆期间的约定带着小拉小住。终于有那么一次算是预先有计划、执行无大惊奇的例子,虽然今后和可见的纠结并不会少,可是多少带来了些许安心感。
来之前,妈妈先去和朋友坐了一圈邮轮,比爸爸和小拉晚来一周,可是,等到她赶来的第二天, 前一周在帮着烧饭看顾的丈母娘却莫名其妙的在接放学的路上摔了一跤,膝盖上甚至做了个手术,接下来直到过年前后,恐怕都只有在家里卧床。这正是又在暗暗提醒我祸福相倚的道理。
因为收拾东西,从丈母娘家里搬来一直在床下压了十几年的旧书箱。除了找到了大学期间的那些闲书,更重要的是翻出来大学一年纪尚未断掉的日记。那字是真丑——但是内容还是读来既熟悉又新鲜,包括描写我和老婆的第一次认识都用的是二十年前那茫然不知未来孽缘的无辜眼光,让人对命运真是肃然起敬。由此更加叹息,我放在家里从初中一直记录到读大学之前整整三年多的日记本,在国庆回家聚会的期间,可算是确认应该是被我妈给清理扔掉了。
这对我退休后写回忆录可真是个重大的打击,虽然也许这样能写的更好也未尝可知。只是真有那一天,我写下来的记忆恐怕更多是想象了。
这里的偏差不会小。
同样是在翻找旧物的过程里,找到了2012年春节我爸刻录给我带回来的当时拍的照片。这么六年过去了,我暗暗惊异于爸妈的老去:那时的他们抱着天天在拍照时,不论是更黑的发色、红润和饱满的脸颊,甚至是我爸发型和胡须,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至少从照片上看来,6年前的他们更像是30年前抱着我拍照的他们,而现在的他们的姿态,真的有些‘老人家’的样子了。毕竟是60多岁的人了,悚然心惊。
在新房子里已经住了半年的样子了,生活似乎已经习惯了当下的轨道;各种新的习惯像植物一样默默的生长,小朋友也丝毫不会眷恋偶尔回去搬搬东西的空置的老房子。
岳阳三荷机场居然就这么真的开通使用了,而且头批的航班就有杭州直航在内(这次年前爸妈和小拉的回程,就已经预订好了机票,我约莫估计门到门时间也就4个多小时罢了),我真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多年以后,兴许家乡的年轻人会早就习惯了从岳阳飞机出行的便利,而彻底忘记了仿佛历史古迹一样的、我所经历过的‘古早’的出行经历吧?
而我也慢慢的习惯于现在的忙碌,尽力用更扎实的物件密度来塞满时光流失的空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