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18

2018年过的比我想象中似乎要变化大一些。

公司里最要好的合作了有快十年的同事(也是极为少数从毕业之后我认为屈指可数的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因为工作上的不舒心一气离职。剩下原本经常一起工作吐槽腐败的组合就此残破,甚至显得有些更加索然离群。尽管他离职的时候,其实就工作内容上已经和我没有直接关联,但是复盘更早时候我在几次选择分叉的时候,往往会懊恼当时的斟酌琢磨,其实终于输给了估算人心的不足,客观上对于他被逼离开也是无法完全脱开关系;

我也狂傲,居然想算透人心,不光是这件事情,年内在一次本身很犹豫的选择里,选择赌了一把相信如今并不特别相熟的老友的赌咒和人心,造成了经济上的小损失,也早算是一个教训;更不用说到了2019年开年的时候,我自己从2017年年底开始暗中伏线布局的一项项目人事计划安排,同样因为错算了人心和操之过急,终究离自己理想化的构思不得不有了偏差,虽然抬眼看来,如同前面老友的离职一样,在更长的时间轴上来看并不见得是坏事情(甚至有些角度来看,就当事人本身方向也没有特别明晰的优劣之分),可是,挫折感之后对人心的敬畏在2018年之后更增,也是我奔四道路上的收获吧。

2018年,我选择有意识的冲击读书数量,各类书都有涉猎,一年83本的阅读,自己算是满意,恐怕以后就数量上不太会被超越了;2019,我想把书读得更细一些。

2018年,暑假里搬进了新房子,接来了爸妈和小拉短住,接着又做梦一样的回到岳阳参加了20周年的高中聚会,很好,大家都健在,甚至还隐隐有少年姿态,我接受了自己发胖的样子,毫不阻拦的喝下每一杯酒时,如同梦回了自己的开头。我也愿意加入别人的梦里凑热闹,比如两次不加预告的冲到北京,晚上和C一起窜访坐月子的May家里叨扰,以及在京津同学的聚会饭店门口和刚下车的May偶遇(是的,当时还正在微信里和她对着策)—— 交通的便利和发达,改变着我们的概念和思维,而这些变化,我们正在见证。

岳阳三荷机场通航了,就在圣诞节前后;因为这么多年被武汉铁路局冷落至今,一次次的期望落空,对于更方便的交通忽然的就位,我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直到我在携程上看到了岳阳三荷的编号和机票可以真实订到,以及为寒假前再次被我请来短住的父母小拉买好返程机票之后,才终究放心。

再过10年甚至更短,家乡的人恐怕已经熟悉和习惯了出行有飞机这样一个基本设定;而我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两天行程的绿皮火车和「没有飞机场的家乡」的意象将会终究成为比起那时的人们感觉中实际上年轻许多的历史陈迹。但是这样的大变化,放在长河中,依然会毫无浪花。

岳阳两千多年的历史,人物何其众多,到了今天,除了些更散杂的湘楚地方志,北宋范致明的算不上上佳的《岳阳风土记》就已经算是流传度广且引用最多的地方志,其后乃至如今和往后,抛却纯粹档案式的数据,可还有人以热情能有传世的记载?

所以,算到我自己渺小生活中的变化和起伏,何足道也。可喜的是天天也逐渐灵光,愈发调皮,惹火我们的能力渐长,也许终究可以变成一个比我有趣的人,只盼他的过程可以更顺利一些,而作为父母经受的起伏可以平坦一些罢了。

今年读了张新颖的沈从文传记若干,于是提醒了自己终于去搜罗了性价比最高的沈从文小说和散文全集,也借机在初冬青岛沈从文故居外的雨巷里独自冷冷的走了一趟;春天里,因为项目拜访了巴黎,走马观花的暴走了塞纳河畔,也见到了大仲马笔下巴黎的阳台;即使这些旅程都是为了工作的公干之行,但是在眼睛里,我看到的是不一样的风景,在心里,开的是不一样的脑洞——耗费了三十多年的时间,书剑两无成,单单攒下这些可以让我有不同观感的积累,真是无用。

但是,让我在余生继续吧。

03 Jan 2019 , 写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