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哀伯的文辞洋洋,已经有点汉赋的气象了,道理非常简单,也是亘古不移的,说的就是一个‘礼’字,虽然和《谷梁》《公羊》不同,《左传》侧重故事,但是这种故事、引言对于《春秋》这个核心‘礼’字的阐扬和教化之功,也许才真正可以深入人心。虽然,最后依然是一句“公不听”,可是后世听得到就行了。
同时,以这篇为引子,我很自然的会对为什么宋要用郜鼎来贿赂鲁国而感到好奇?
不了解这个的话,就不能充分理解为什么臧哀伯会如此激烈的批评此举‘非礼’,所以并没通读《左传》的我,就要去看看桓公二年,宋国到底干了什么?
经:
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滕子来朝。
三月,公会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大庙。
传:
二年春,宋督攻孔氏,杀孔父而取其妻。公怒,督惧,遂弑殇公。君子以督为有无君之心而后动于恶,故先书弑其君。会于稷以成宋乱,为赂故,立华氏也。
宋殇公立,十年十一战,民不堪命。孔父嘉为司马,督为太宰,故因民不堪命,先宣言曰:“司马则然。”已杀孔父而弑殇公,召庄公于郑而立之,以亲郑。以郜大鼎赂公,齐、陈、郑皆有赂,故遂相宋公。
所以,脉络很清楚了,宋国非义之乱,大臣相斗相杀夺妻,继而政变弑君,然后借助郑国势力立新君,再靠着贿赂各个强国来获得认可和扶持,鲁、齐、陈、郑都不干净,各自拿了好处,而这一场闹剧背后,十年十一战而民不聊生的宋国的利益,真有人在乎吗?
这么过分的事情,臧哀伯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请求桓公,至少不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把这贿赂的见证堂而皇之的摆在太庙之上,这点要求也被鲁桓公无视了。一般认为,鲁国毕竟是个比较讲究的国家,但是不愧是能拿到‘辟土兼国,武定四方曰桓’这种谥号的君主,可能在那个开始礼崩乐坏的时代,如果不够厚黑,是没法辟土兼国的。